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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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林燁，你對聯想寫什麽？”楚曉暮磨好墨，頭也不擡地問他。
林燁支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笑著說：“隨便唄。”
楚曉暮終於擡眸看了他一眼，正對上那人仿若堆滿了小星星般亮晶晶的眼睛，滿臉乖巧地坐在他面前，像是一只滿心滿眼都只有主人的大狗狗，搞得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你想用什麽字體？”
“都行。”林燁還是笑嘻嘻的，“曉暮你會什麽字體啊？”
“行書，楷書，草書，隸書都會一點。”楚曉暮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林燁滿臉的崇拜，“不過我還是最擅長楷書。”
“那就楷書唄。”林燁毫不吝嗇地開始吹彩虹屁，極盡所能地惡心楚曉暮，“暮哥哥，你好厲害喲嚶嚶嚶≥﹏≤。”
“行了！”楚曉暮如他所願被惡心得夠嗆，連忙伸手捂住他滔滔不絕的小嘴，挨近他緊盯著對方無辜的狗狗眼威脅道，“再胡說八道我就把毛筆塞你嘴裏。”
“哦。”林燁有些委屈地應承下來，整個人看上去都悲傷得不行，“我說的是實話啊。”
楚曉暮看都沒看他一眼，表示根本懶得理這個戲精。
可惜戲精本人只安靜了兩秒鐘就又興沖沖地開口問他：“曉暮曉暮，你以前學過練字啊？”
“沒有。”楚曉暮搖了搖頭，神情都變得柔軟了些許，嗓音裏難得地帶了一點笑意，“是我爸教我的，他喜歡這些東西。”
話一說完，他的神色就迅速冷卻下來，好像巖漿翻湧後固結在地面的巖石，冰冷又僵硬，似乎誰都走不進他的心裏。
林燁卻還是不死心地想要破開他心裏厚厚的冰層，他追視著楚曉暮淡漠的眼神，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那你呢，你喜歡什麽？”
什麽東西才會讓你感到開心呢？
“什麽都不喜歡。”楚曉暮嗓音平淡，眼裏像蒙著一層薄霧般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活著本來也沒什麽意思。”
“怎麽會呢？”林燁有些著急，忍不住伸手去觸碰楚曉暮的臉頰，“活著有意思的事情很多的。”
楚曉暮平靜地看著他：“比如？”
林燁笑起來，眼神真摯溫熱，他脫口而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很有意思。”
楚曉暮一驚，似乎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直接了當地說出看他看來既煽情又肉麻的話，少年的直白熱烈令人措手不及，他一向用來保護自己的冰冷疏離在他的面前潰不成軍，再也無法偽裝自己的不在意。
楚曉暮驀的撇過臉去，躲開他的指尖，仍然面無表情地寫他的對聯，耳朵邊卻不可遏制地逐漸滾燙，令他有些羞惱。
真是丟死人了。
於是就更不想理林燁那個油嘴滑舌的王八蛋。
說不定和外面哪個小姑娘也是這麽說的。
切，他才不稀罕。
“曉暮曉暮～”林燁那個沒眼力見地又眼巴巴地湊上來，竟然還有點害羞，“那你呢，你和我在一起開心不？”
楚曉暮聽他這麽說只覺得陣陣怪異，什麽叫“在一起”？
搞得好像他們在談戀愛似的，真是太尼瑪惡心了。
楚曉暮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不好打擊小少年的滿心期待，只得勉為其難地“嗯”了一聲。
“真的啊？”林燁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挪著小板凳離他更近了，幾乎是在貼著他的側臉說話，“我就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很開心。”
楚曉暮以手扶額：“是是是，我和你在一起開心得不得了，是全世界最開心的人，可以了嗎？小公主？”
“行啊。”林燁也不反感楚曉暮給他的稱呼，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很是熟稔地把腦袋支在楚曉暮肩膀上，“讓我看看你寫了什麽。”
楚曉暮卻很嫌棄地把他的腦袋擡起來，他卻又故技重施地將腦袋重新壓回去，兩個人幼稚不堪地你來我往了一陣，楚曉暮先受不了了，起身將對聯往他手裏一塞，怒道：“趕緊看去，再靠過來我就抽你。”
林燁看著對聯陷入沈思，隨後大笑起來：“寫得好啊，我要把它裱起來當傳家寶。”
只見對聯上聯寫著“清華北大任我上”，這明顯是寫給林燁的，而楚曉暮的下聯就顯得很樸實得多——寶馬奔馳隨心挑，橫批：今天暴富。
楚曉暮看他跟個猴一樣興奮得滿屋亂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實在是無法想象那些喜歡林燁的姑娘要是看到他這副傻逼模樣該有多心碎。
也就只有自己這個當爹的不嫌棄他了。
林燁這貨個子太高，甚至貼對聯都不用站凳子，他貼完對聯後又開始仔細打量下聯，半是開玩笑地問楚曉暮：“曉暮，你為什麽不寫奧迪啊？”
楚曉暮淡淡道：“因為我討厭奧迪，討厭所有開奧迪的人。”他輕輕地笑了，眼睛裏卻帶著刻骨的厭惡，“裝逼。”
林燁看著他眼裏毫不掩飾的恨意，心裏咯噔一跳，幾乎立刻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些灰暗的猜想令他心臟都沈重了下去，兩人間的氣氛瞬間有些詭異的凝重，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他幾乎是刻意地去打破這沈悶的氛圍，硬生生把楚曉暮撇到一邊的腦袋又掰了回來，壞笑著問他：“曉暮，你怎麽不看看我貼的對聯啊？”
楚曉暮拼命想擺脫那人的桎梏，所幸林燁怕弄疼他根本沒用勁，他輕而易舉就掙脫了出來，又毫不猶豫地將頭扭了過去，一邊說出了緣由：“我有密集恐懼癥。”
林燁噗嗤一笑：“果然。”
他家的門質量本來就不太好，在太陽年覆一年的照射下，褪色不說，還生出了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連結在一起的小斑點，小時候青姐為了讓他心甘情願地去她家住，還騙他這些小斑點到了晚上會變成血淋淋的眼睛，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把他嚇得不敢開門。
不過在楚曉暮看來這些小點點可能比青姐講的鬼故事還要嚇人。
他竟然還能毫無怨言地和自己住在這間小破屋子裏。
楚曉暮這人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幕天席地下，林燁不顧形象地放肆大笑起來，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楚曉暮以為他在嘲笑自己，卻不好和一個傻子計較，只能翻了個白眼，傻杵在原地看著他笑得張揚熱烈。
眼見著這人笑的時間和他哭的時候比起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楚曉暮無言片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別笑了，再笑你就要笑死了。”
“不是。”林燁滿臉痛苦地握住他的手，臉上已是一副要笑不笑的難受模樣，卻仍像被人點了笑穴一樣難以抑制，“我……我……我停不下來，救……救……救命！我的腎要笑沒了！”
楚曉暮果斷出手把他的嘴唇像鴨子似的揪起來，“呵呵”冷笑一聲：“你再笑啊。”
“唔唔唔！”林燁怎麽也無法掙脫他無情的鐵爪，幹脆劍走偏鋒，拼命撲扇著那雙卡姿蘭大眼，深情款款地將嘴唇嘟得更為誇張，就要往楚曉暮臉上親，“麽麽……”
楚曉暮不禁毛骨悚然地松手，轉身就想遠離這個騷了吧唧的玩意，剛走沒兩步，就感到腰間一緊，林燁這貨竟然將他攔腰抱住硬生生往回拖。
“林燁！”楚曉暮吃了一驚，隨即便感到憤怒和羞恥，開始在他的懷抱裏死命掙紮，狠聲道，“你松手！”
王八蛋，這他媽的什麽狗屁姿勢，霸總小說看多了吧！
要論霸總也得是他楚曉暮，林燁這二百五充其量只能當個小嬌妻。
“別動。”林燁桎梏住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轉過來摁進自己的懷抱，“讓我抱抱你。”
“……”
楚曉暮只感到他毛茸茸的腦袋一直在自己的頸窩裏蹭啊蹭，弄得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他剛輕微轉動了下脖子，對方就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不由得將他摟得更緊。
“我就抱一會。”林燁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帶著明顯的示弱和討好，甚至帶了些撒嬌的意味，“我抱不了我爸我媽，我能不能抱抱你？”
楚曉暮抿了抿唇，心裏又開始猶豫和心軟，片刻後還是不聲不響地撫上了林燁的脊背，輕輕地摩挲對方，像哄小孩一樣將聲音放軟：“能不能回家再……抱？”
林燁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態度的軟化，嘴角不動聲色地揚起，露出一個得逞的表情，可當他擡頭看向楚曉暮的時候卻又瞬間轉換成一副委屈難過的小模樣，像一只在外面因為脾氣太好，壞人太多而受了欺負的可憐大金毛，看得楚曉暮徹底沒脾氣了，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剛才對他是不是太兇了嚇到孩子了。
“可是我不想放手。”林燁垂下眼瞼，輕輕蹭著楚曉暮的額頭，溫柔漆黑的眼眸深處是病態的占有和執拗，他將楚曉暮摟得更緊，幾乎要將他摁揉到自己的身體裏，讓他再也離不開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願意陪著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放手。
楚曉暮感受到他的勁越來越大，漸漸有些窒息，忍不住推拒著他堅實的臂膀，有些艱難地重重喘氣：“……林燁，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了！”
林燁身體一僵，果然微微松開了他，卻還是將楚曉暮整個人圈在懷裏，眼睛裏閃爍著晦暗不明的色彩，像是藏著致命漩渦卻又迷人致幻的黑色大海，要將懵懵懂懂的獵物淹斃其中永遠沈睡於他的懷抱。
楚曉暮只與他對視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心裏莫名地有些不安，林燁的眼神令他感到陌生，雖然看上去平靜又溫和，背後隱藏的那些覆雜的事物卻炙燙熱烈，仿佛要將兩個人都焚為灰燼。
他似乎窺探到了少年溫柔善良的表面下不為人知的真實模樣。
楚曉暮並不感到害怕和排斥，相反，他平生第一次對陌生的領域有了好奇和探究，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林燁未展露於人前的一面。
只有他自己看到的一面。
可與之而來的那些莫名的感情也讓他不知所措。
他能感覺到兩人的關系正在朝更親密的方向靠攏，可這一切進展都太快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控制自己的濃烈的在乎和依賴。
他一向是個小心翼翼地規劃每一天的人，不敢奢求，也不敢越出安全感區去尋求那些未知的東西。
他對林燁越界的動作感到不明所以，還有些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暗暗期待，只能糊裏糊塗地被這人帶著跑，等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早已無路可退。
他該怎麽辦？
林燁到底想幹什麽？
楚曉暮實在理不過來這些彎彎繞繞，他一根筋的性格也不允許他像個怨婦似的去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反正當兄弟肯定沒錯。
先這麽著吧，當林燁的爹感覺也挺好。
其他的東西他也懶得管，光算數學題就夠他累的了，他才沒多餘腦細胞來想這些沒用的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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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燁，你對聯想寫什麽？”楚曉暮磨好墨，頭也不擡地問他。
林燁支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笑著說：“隨便唄。”
楚曉暮終於擡眸看了他一眼，正對上那人仿若堆滿了小星星般亮晶晶的眼睛，滿臉乖巧地坐在他面前，像是一只滿心滿眼都只有主人的大狗狗，搞得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你想用什麽字體？”
“都行。”林燁還是笑嘻嘻的，“曉暮你會什麽字體啊？”
“行書，楷書，草書，隸書都會一點。”楚曉暮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林燁滿臉的崇拜，“不過我還是最擅長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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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曉暮看都沒看他一眼，表示根本懶得理這個戲精。
可惜戲精本人只安靜了兩秒鐘就又興沖沖地開口問他：“曉暮曉暮，你以前學過練字啊？”
“沒有。”楚曉暮搖了搖頭，神情都變得柔軟了些許，嗓音裏難得地帶了一點笑意，“是我爸教我的，他喜歡這些東西。”
話一說完，他的神色就迅速冷卻下來，好像巖漿翻湧後固結在地面的巖石，冰冷又僵硬，似乎誰都走不進他的心裏。
林燁卻還是不死心地想要破開他心裏厚厚的冰層，他追視著楚曉暮淡漠的眼神，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那你呢，你喜歡什麽？”
什麽東西才會讓你感到開心呢？
“什麽都不喜歡。”楚曉暮嗓音平淡，眼裏像蒙著一層薄霧般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活著本來也沒什麽意思。”
“怎麽會呢？”林燁有些著急，忍不住伸手去觸碰楚曉暮的臉頰，“活著有意思的事情很多的。”
楚曉暮平靜地看著他：“比如？”
林燁笑起來，眼神真摯溫熱，他脫口而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很有意思。”
楚曉暮一驚，似乎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直接了當地說出看他看來既煽情又肉麻的話，少年的直白熱烈令人措手不及，他一向用來保護自己的冰冷疏離在他的面前潰不成軍，再也無法偽裝自己的不在意。
楚曉暮驀的撇過臉去，躲開他的指尖，仍然面無表情地寫他的對聯，耳朵邊卻不可遏制地逐漸滾燙，令他有些羞惱。
真是丟死人了。
於是就更不想理林燁那個油嘴滑舌的王八蛋。
說不定和外面哪個小姑娘也是這麽說的。
切，他才不稀罕。
“曉暮曉暮～”林燁那個沒眼力見地又眼巴巴地湊上來，竟然還有點害羞，“那你呢，你和我在一起開心不？”
楚曉暮聽他這麽說只覺得陣陣怪異，什麽叫“在一起”？
搞得好像他們在談戀愛似的，真是太尼瑪惡心了。
楚曉暮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不好打擊小少年的滿心期待，只得勉為其難地“嗯”了一聲。
“真的啊？”林燁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挪著小板凳離他更近了，幾乎是在貼著他的側臉說話，“我就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很開心。”
楚曉暮以手扶額：“是是是，我和你在一起開心得不得了，是全世界最開心的人，可以了嗎？小公主？”
“行啊。”林燁也不反感楚曉暮給他的稱呼，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很是熟稔地把腦袋支在楚曉暮肩膀上，“讓我看看你寫了什麽。”
楚曉暮卻很嫌棄地把他的腦袋擡起來，他卻又故技重施地將腦袋重新壓回去，兩個人幼稚不堪地你來我往了一陣，楚曉暮先受不了了，起身將對聯往他手裏一塞，怒道：“趕緊看去，再靠過來我就抽你。”
林燁看著對聯陷入沈思，隨後大笑起來：“寫得好啊，我要把它裱起來當傳家寶。”
只見對聯上聯寫著“清華北大任我上”，這明顯是寫給林燁的，而楚曉暮的下聯就顯得很樸實得多——寶馬奔馳隨心挑，橫批：今天暴富。
楚曉暮看他跟個猴一樣興奮得滿屋亂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實在是無法想象那些喜歡林燁的姑娘要是看到他這副傻逼模樣該有多心碎。
也就只有自己這個當爹的不嫌棄他了。
林燁這貨個子太高，甚至貼對聯都不用站凳子，他貼完對聯後又開始仔細打量下聯，半是開玩笑地問楚曉暮：“曉暮，你為什麽不寫奧迪啊？”
楚曉暮淡淡道：“因為我討厭奧迪，討厭所有開奧迪的人。”他輕輕地笑了，眼睛裏卻帶著刻骨的厭惡，“裝逼。”
林燁看著他眼裏毫不掩飾的恨意，心裏咯噔一跳，幾乎立刻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些灰暗的猜想令他心臟都沈重了下去，兩人間的氣氛瞬間有些詭異的凝重，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他幾乎是刻意地去打破這沈悶的氛圍，硬生生把楚曉暮撇到一邊的腦袋又掰了回來，壞笑著問他：“曉暮，你怎麽不看看我貼的對聯啊？”
楚曉暮拼命想擺脫那人的桎梏，所幸林燁怕弄疼他根本沒用勁，他輕而易舉就掙脫了出來，又毫不猶豫地將頭扭了過去，一邊說出了緣由：“我有密集恐懼癥。”
林燁噗嗤一笑：“果然。”
他家的門質量本來就不太好，在太陽年覆一年的照射下，褪色不說，還生出了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連結在一起的小斑點，小時候青姐為了讓他心甘情願地去她家住，還騙他這些小斑點到了晚上會變成血淋淋的眼睛，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把他嚇得不敢開門。
不過在楚曉暮看來這些小點點可能比青姐講的鬼故事還要嚇人。
他竟然還能毫無怨言地和自己住在這間小破屋子裏。
楚曉暮這人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幕天席地下，林燁不顧形象地放肆大笑起來，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楚曉暮以為他在嘲笑自己，卻不好和一個傻子計較，只能翻了個白眼，傻杵在原地看著他笑得張揚熱烈。
眼見著這人笑的時間和他哭的時候比起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楚曉暮無言片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別笑了，再笑你就要笑死了。”
“不是。”林燁滿臉痛苦地握住他的手，臉上已是一副要笑不笑的難受模樣，卻仍像被人點了笑穴一樣難以抑制，“我……我……我停不下來，救……救……救命！我的腎要笑沒了！”
楚曉暮果斷出手把他的嘴唇像鴨子似的揪起來，“呵呵”冷笑一聲：“你再笑啊。”
“唔唔唔！”林燁怎麽也無法掙脫他無情的鐵爪，幹脆劍走偏鋒，拼命撲扇著那雙卡姿蘭大眼，深情款款地將嘴唇嘟得更為誇張，就要往楚曉暮臉上親，“麽麽……”
楚曉暮不禁毛骨悚然地松手，轉身就想遠離這個騷了吧唧的玩意，剛走沒兩步，就感到腰間一緊，林燁這貨竟然將他攔腰抱住硬生生往回拖。
“林燁！”楚曉暮吃了一驚，隨即便感到憤怒和羞恥，開始在他的懷抱裏死命掙紮，狠聲道，“你松手！”
王八蛋，這他媽的什麽狗屁姿勢，霸總小說看多了吧！
要論霸總也得是他楚曉暮，林燁這二百五充其量只能當個小嬌妻。
“別動。”林燁桎梏住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轉過來摁進自己的懷抱，“讓我抱抱你。”
“……”
楚曉暮只感到他毛茸茸的腦袋一直在自己的頸窩裏蹭啊蹭，弄得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他剛輕微轉動了下脖子，對方就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不由得將他摟得更緊。
“我就抱一會。”林燁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帶著明顯的示弱和討好，甚至帶了些撒嬌的意味，“我抱不了我爸我媽，我能不能抱抱你？”
楚曉暮抿了抿唇，心裏又開始猶豫和心軟，片刻後還是不聲不響地撫上了林燁的脊背，輕輕地摩挲對方，像哄小孩一樣將聲音放軟：“能不能回家再……抱？”
林燁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態度的軟化，嘴角不動聲色地揚起，露出一個得逞的表情，可當他擡頭看向楚曉暮的時候卻又瞬間轉換成一副委屈難過的小模樣，像一只在外面因為脾氣太好，壞人太多而受了欺負的可憐大金毛，看得楚曉暮徹底沒脾氣了，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剛才對他是不是太兇了嚇到孩子了。
“可是我不想放手。”林燁垂下眼瞼，輕輕蹭著楚曉暮的額頭，溫柔漆黑的眼眸深處是病態的占有和執拗，他將楚曉暮摟得更緊，幾乎要將他摁揉到自己的身體裏，讓他再也離不開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願意陪著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放手。
楚曉暮感受到他的勁越來越大，漸漸有些窒息，忍不住推拒著他堅實的臂膀，有些艱難地重重喘氣：“……林燁，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了！”
林燁身體一僵，果然微微松開了他，卻還是將楚曉暮整個人圈在懷裏，眼睛裏閃爍著晦暗不明的色彩，像是藏著致命漩渦卻又迷人致幻的黑色大海，要將懵懵懂懂的獵物淹斃其中永遠沈睡於他的懷抱。
楚曉暮只與他對視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心裏莫名地有些不安，林燁的眼神令他感到陌生，雖然看上去平靜又溫和，背後隱藏的那些覆雜的事物卻炙燙熱烈，仿佛要將兩個人都焚為灰燼。
他似乎窺探到了少年溫柔善良的表面下不為人知的真實模樣。
楚曉暮並不感到害怕和排斥，相反，他平生第一次對陌生的領域有了好奇和探究，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林燁未展露於人前的一面。
只有他自己看到的一面。
可與之而來的那些莫名的感情也讓他不知所措。
他能感覺到兩人的關系正在朝更親密的方向靠攏，可這一切進展都太快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控制自己的濃烈的在乎和依賴。
他一向是個小心翼翼地規劃每一天的人，不敢奢求，也不敢越出安全感區去尋求那些未知的東西。
他對林燁越界的動作感到不明所以，還有些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暗暗期待，只能糊裏糊塗地被這人帶著跑，等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早已無路可退。
他該怎麽辦？
林燁到底想幹什麽？
楚曉暮實在理不過來這些彎彎繞繞，他一根筋的性格也不允許他像個怨婦似的去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反正當兄弟肯定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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